忽地耳边雨声乍远,有人撑伞走近,就立在一旁。
小七抬眸,是公子许瞻。
那人的伞遮在了她的脚边,将雨水堪堪挡在外头。
并没有说什么话,只是跪坐一旁,将她揽入了怀里。
那人掌心冰凉,衣袍泛着潮意,好似已在雨里待了许久了。
三更半夜的,他竟出现在听雪台。
她并没有逃跑,何苦他亲自来监守。
当真是多此一举。
他的怀抱依旧温暖,可小七抗拒他的怀抱。
她去推他,试着挣脱,但他抱得很紧,将将推开几寸的距离,那人很快又将她抱紧了。
她这才看到他的额间竟也包扎着布帛。
她记起离开扶风的那一夜,她因不甘受辱,将他狠狠地撞向了车身楠木。
她径自跳下了马车,没有见过那人当时的模样。
如今看来,那人亦是受了伤。
她记得他胸口有伤,臂上亦有伤,便用尽力气去推他的伤口。
他吃了痛亦不松开半分。
他没有说一句话,就那么紧紧抱住她,好像她是一块多么难得美玉,一块多么罕见的宝贝似的。
可小七知道自己不是。
她是魏国一棵孤零零的蓬蒿野草。
那人咳了数声,挡住了檐下的风雨。
小七心中一动,那压抑的咳声,是入夜便听过的。
那树下的身影,竟是他吗?
也不知过去有多久,那人才沙哑地开口,“小七,你想要什么呀,你要什么,我都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