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许弗音神情僵硬,那一霎她什么都没想,只想快点毁尸灭迹。
自拿到手她就恨不得立刻将之焚尽,但今夜根本没机会销赃,这团布包始终被她兜在袖子里,如果不是掉了出来她都快忘了它们的存在。
许弗音刚想弯身就被一股力道拖着低不下去,她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薛睿之那般正人君子,发现这么有趣的事怎可能让她随意蒙混过去。
她的视力太好了,一眼就看到那肚兜边缘的一段小字:玲珑筛子安红豆①,虽只绣了半句,但只要上过学堂的都能对出下半句:入骨相思知不知。
这首诗表达了缠绵情谊,还被刻意缝在肚兜上,那是原主对薛睿之最刻骨的相思。
许弗音还以为自己看错,又定睛看了一遍,原主一个古人,怎的比她还奔放
寻常女子哪会随身携带这些,还配上如此肉麻的诗句,一看就不是自用的。
久违的窘迫感直冲面门,一层层红晕涌上脸颊。
这是我打算送给相公的。
别管它看起来旧不旧,你就说上面有没有绣赠于谁吧。
许弗音佯装镇定地解释,决不能被曲解成别的,反正天幕里也不知道她晚上去见的谁,还不是随她胡编。
刚说完,她就听到男人的轻笑声。
抬头就对上男人那双宛若墨潭泛不起一丝水花的眼眸,莫名地浑身打了个激灵。
你相公
这三个字,被天幕里说得悦耳动听。
许弗音打算天花乱坠地忽悠一番,倏地她眼睛微微睁大,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画面。
越过男人肩头她看到一个黑影从床底爬了出来。
这屋子里,确切的说,是床底下居然藏着个人!
这人是何时进来的,是官兵出现前还是后,天幕里知道房内有人吗,层出不穷的问题砸向许弗音的脑海,让她大脑宕机了一秒。
忆起刚才官兵们在外城大范围搜查毛贼,金校尉还叙述了毛贼的形貌,黑衣遮面,还被御史中丞邱家的家丁刺伤了肩头,再看去,果然此人肩头有暗红的破损。这也是黑衣人始终躲着的原因,他受伤了。虽许弗音自醒后就处于紧绷状态,但她没忽略外界,比如金校尉说的那句这贼是从平遥侯府钻到邱家的。
几个重点一连接,一个推理跃上脑海。
毛贼不是毛贼,很有可能就是害她到此境地的罪魁。
兜兜转转没想到在这里再度汇合,真是人生如戏啊,要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笑出来了。
黑衣人刺杀目标明显是此刻卸下武装的天幕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