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李嬷嬷送她到一处新的小院子里,院子很小,但胜在干净。
李嬷嬷站在门口没进去。
“姑娘以前的丫鬟小厮都被夫人发卖了,一时间夫人也没来得及抽调人手,暂时先委屈姑娘了。”
李嬷嬷是谢夫人身边的人,当然不能跟着她。
谢皎月回身看着她:
“李嬷嬷,麻烦替我寻一卷纱布来。”
她头上的伤还是要包扎一下。
李嬷嬷一愣,看着女子额头上的伤疤。
“老奴怎得如此疏忽,连姑娘头上的伤都忘了。我现在就去给姑娘请个大夫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谢皎月说:
“我自己能包扎,何况方施主也没有让你给我请大夫。”
方是她母亲的姓氏。
她没有称呼她为阿娘,而是称她为方施主。
她没有赌气,只是觉得静太师父说得很对,在古佛边跪久了就会有所悟。
悟生,悟死,还有悟人世。
只是她醒悟得太迟了,直到现在才明白红尘恍然一梦,梦中的世界或喜或悲,一觉醒来便什么也不剩了。
人用力抓住的,最终都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失去。
她不愿谢氏满门遭罪,不愿看见亲人生离死别。
所以最终只有她一人失去了所有人。
回到相府的第一天,谢皎月挨了两个巴掌,还捡了一身的伤。
她坐在新院子里的门槛上,看着小院里零星的几棵桃树。
正是寒冬,桃树光秃秃,连带着院子里也凄凉得很。
她看着那几棵桃树,想着要是她能活得久一点,不仅能看见桃花,还有看见小小的可爱饱满的桃子。
谢皎月头上的伤已经被她简单地包扎过了,所以谢呈竹带着四姑娘进院子的时候,一眼就看见了她额头上的伤。
谢呈竹蹙眉:“你这伤怎么回事?”
谢皎月站起身,恭恭敬敬道:
“回堂哥,这是下山时不小心摔的。”
谢呈竹的眉头皱得更深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