统领便问,“何时去过?去蓟城是干什么?见过什么人?又何时出的城?”
小七心里一箩筐的话即要脱口而出,但再多的话此时也抵不过一句,“我就是大公子要找的人!”
可她一句也来不及说,沈宴初已到了身后,他亦是装模作样地蒙着口鼻,温和答道,“庄王十四年便去过了,狸奴身子不好,蓟城素有名医,不为别的,治病罢了。”
那统领问,“到底是什么病?”
沈宴初道,“麻风病。”
“得了多久了?”
沈宴初又替她答了,“也有半年了,总治不好。”
好罢!
小七一句也插不上嘴,但要开口,必定被旁人打断,天衣无缝地接上一句。
她抬手挠脸。
这一脸的红疙瘩使她似得了风疹一样生痒难耐,沈宴初怎么不知道,夏侯承亦是知道。
因而无人拦她。
她挠了脸,手却迟迟没有落下。
就轻轻拢在领口,由着袍袖慢慢缓缓地在小臂处微微敞开。
她浅浅笑着。
有意给统领看。
她只有一张脸布满了可怖的麻子,她的脖颈、手背、胳臂是什么都没有的。
这一回的秘密盘查来得又快又急,沈晏初情急之下只顾得上她的脸。
沈宴初是什么人呐,小七转转眼珠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,如此明显的心思又岂会不知,因而冷着声道,“狸奴,哥哥告诉你几回了,既有病,便捂好自己。”
可已经晚了。
就是这片刻的功夫,足够那统领看在眼里了。
那人眸光一聚,登时抓住小七手腕,撸起袍袖查看。
皓腕凝霜雪,说的便是她了。
臂上哪有一星半点的麻子。
小七心头狂跳,总算有人发现了麻风病是假的!
她就要得救了。
那统领的手当即按在了刀柄上,可一个“假”字将将出口,一把长剑便“噗嗤”一声从他的胸口穿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