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我想救大表哥。”
“所以不能提。”
从前许瞻总不许她提“大表哥”三个字,虽不许她提,但他自己却总是挂在嘴边,因而小七便问,“但若公子主动提起呢?”
“你不提,公子便不会问。”
“不提他,便能救他吗?”
“姑娘只需侍奉好公子,魏公子自然就无事了。”
若只是如此,那倒十分简单了。
小七最会侍奉人,她这一双手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。
粗活能干,能砍柴,能举炊,能浣衣,能擦地。
细活也能干,能守夜,能侍疾,也能伺候盥洗更衣。
这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。
她如今对大营里的情形一无所知,有人提点她,告诉她到底该说什么话,做什么事,她十分感激,因而赶紧应了,“都听大人的。”
陆九卿说公子好洁,小七便听陆九卿的,由着哑婆子提水沐浴,难闻的草药味洗得干干净净,一头的乌发也洗得纤尘不染。
陆九卿说大营里都是将士出入,她便听陆九卿的,黑带子束了发髻,又换了男子衣袍,除了身形娇小,与男子没什么两样。
她想,都听陆九卿的,定然不会再有什么问题。
她见了许瞻好生侍奉,给他炖鱼汤、煮豆浆、烤番薯、温清酒,给他濯足洗衣,铺榻守夜,把他伺候得高高兴兴的,他自然就放了大表哥,她便也能早些脱身,去最想去的地方,做最想做的事。
她抱着白袍登上马车,哑婆子竟也跟着她一起,她并不多问。
若是跟来监视她的,那也是理所应当,便不必多问。
是日所乘马车已不是原先那辆了,有门有窗,算是宽敞,还铺了一层羊毛毯子,也有绒毯可用来取暖。
此处驿站距离蓟城大营不过半个时辰,心里杂七杂八地想着事,并不觉得远。
听见营中号角吹响,马蹄声动,这工夫也就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