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静暗想:失策了,没做旧。
主子的私库中没有适合赠年轻姑娘的首饰,还是无寻连夜将琼华楼的掌柜从被褥里挖出来,不知哪种合适干脆挑了个报价最高的。
无静镇定中透着点儿慌,但她不会想到许弗音对薛怀风的滤镜有城墙那么厚,既然薛怀风说是亡母留下的,那就没第二种可能。
这不算失误的失误许弗音完全没注意,那疑惑也只维持了一会儿就放下了。
一旁点完灯的婢女小草年纪不大,看到那只莹润亮泽的玉镯,满是好奇,口中说着讨喜的话:这是七公子给您的吗公子一定很重视您,它衬得您越发肤如凝脂。
等她说完,有个婢女拉了拉小草,用眼神示意:你疯啦,谁不知道少夫人根本不想嫁,说他们夫妻和美,那就是在讽刺少夫人。
想想那只被摔碎的古董花瓶,那叫一个支离破碎啊!肯定是夫人气不过摔的!
那只花瓶是他们七公子还意气风发时,有个纨绔与他作赌输了后赔的,听闻那纨绔回家后被他父母气得一顿混合竹笋炒肉,打得皮开肉绽。
但昨日她们收拾的时候,看七公子不在意的模样,就像在说随夫人高兴,砸了就砸了。可这种现象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身上
婢女们战战兢兢,生怕这位传闻不好伺候的许二小姐要拿她们出气。
出乎人意料的,许弗音丝毫没怪罪。
她摸着玉镯,触之滑腻,这好像是羊脂玉
没错了,贵得要命的那种玉。
既然这个玉镯对薛怀风意义这么重大,戴着就很心慌了,还是找机会还回去。不然哪天不小心砸破了,她就让自家崽连母亲都没得睹物思人了。
薛怀风够惨了,不能连这点念想都被剥夺了。
反正她说怕新婚夜被新郎抛下被笑话本来就是借口,是想让薛怀风避开危险,现在他没被害,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。
她们书粉就是如此,深藏功与名。
许弗音维持着闺秀笑容,用薄袖遮住了玉镯,让那些还想看的婢女有些失望。
无静注意到许弗音将那信纸沿着折痕细致叠好,重新放入信封,再来到床案旁打开抽屉,郑重地将那封信放入其中,一旁还存放着一只眼熟的瓷瓶。
无静满脸不解,但她从来都不是多话的人,只是想不明白少夫人这个举动的意义。
许弗音问了信中提到的内容:夫君说他身体抱恙才离开的
无静解释道:昨夜七公子受了寒,又起了热病,怕将病气染给您,就搬去了别院。
是昨夜的什么时辰离开的
寅时一刻。
你说的别院是哪里她知道,但必须装作不知道。
是蜀尘居,离侯府不远。
蜀尘居就是原文中薛怀风到死前一直居住的地方,蜀尘居不在侯府内。它是薛府府内开了个角门,穿过一条狭窄小巷就能直达的另一座院落,与侯府是两栋相邻的建筑,这也是老侯爷当年特意留给薛怀风练武的地方。
如果说孤鹜苑是薛怀风对外交流的地方,蜀尘居就属于他的私人空间。
每次薛怀风发病,都让她一次次意识到还剩三个月这几个字的重量。虽然她改变了部分剧情,但还有一些依旧按照原先的轨道进行着,比如薛怀风还是入住了蜀尘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