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么给疏忽了,薛怀风是瘫痪,不是武功被废。
他有内力,但无法使用。每次动用都是一场凌迟,更会加速身体毒素蔓延,大夫千叮万嘱他不能再不顾自身性命。刚才那种情况薛怀风完全可以不理会她,但他还是转过来试图接住她。
有的人,似乎将温柔刻入了骨子里,令人心颤。
许弗音眼睫抖得厉害,正当她洗完要跨出浴桶的时候,安静许久的胃部绞痛突然又袭击了她,痛得她佝偻了身体。
恰逢此时,外面一道尖利的叫喊声打破了院内的寂静。
许弗音被吓到,脚下一滑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浴桶边缘栽倒。
她眼疾手快地拉住不远处的屏风,但那屏风不经拉,跟着她的身体一同往下倒,撞到地面的刹那,她疼得眼前发懵。
她只来得及想,这间喜房是不是与她犯冲
一盏茶之前,院落外,薛睿之被罐了不少酒,身为平遥侯府最有前途的后辈,他被道贺的人围住,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婚宴。
围住他的都是得罪不起的长辈,他不能不喝,还没到下半场他就喝懵了,还是薛三嫂子看不下去让他先回去的。
他走得东倒西歪,被一仆从在旁领着回自己的院落。
絮儿是许家派来监督许弗音言行的婢女,就在刚才喜房所有人被屏退时,许弗音拉住她,让她在孤鹜苑外头候着,说是婚宴人员繁杂,可能有喝醉误入孤鹜苑的客人,让她盯着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。
絮儿是不愿的,许弗音一个假千金可使唤不动她。
但许弗音后一句话说的是:喜宴上的客人非富即贵,若是真走错了地方,事后问责时我便把你推出去挡灾,你我之间可没什么主仆情谊,你觉得呢
絮儿代表的是许大娘子,她不信许弗音婚后完全不依靠娘家,可也真的怕许弗音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管了,这才不情不愿地站在孤鹜苑外面。
她等了半天,什么人都没见到。
喜房内烛火通明,她无聊得去一旁的茶室用了些茶点,当她走出来时,遥遥地看到走路都走不整齐的薛五郎步入孤鹜苑,那张俊美的脸正迷茫地左顾右看,看到院落里都是红绸挂在枝丫上,嘴里嘟囔着:把我给带到哪儿来了
薛睿之又往后看,他凝视着面生的仆从,神思清醒了一瞬:不对,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——
絮儿心头火热,这可是薛家五郎,最有可能成为平遥侯府爵位继任者的人,本身还前途无量。
就在她要走过去时,就看到薛睿之身后有一只手伸了出来,将神志不清醒的薛五郎推入池塘。
絮儿惊恐地大喊:啊——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