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无绮轻声道,比起污染,神出鬼没的异种更加致命,冷兵器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,唯有旧人类留下的枪械才能击退它们。
她凝视首长的眼睛:而关于对内发展——在人类建起围墙的那一刻起,这条路已经能看到尽头了。发展的前提是拥有足够的资源,但基地……连喂饱所有人都是奢望。
我相信,你一定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了。单无绮总结道,这是个死循环,基地应对异种和污染的手段,几乎都依赖旧人类的遗产,因此我们无法大胆地对外开拓,而无法开拓的后果,就是资源严重匮乏,文明迟迟无法进入下一阶段,于是基地只能继续坐吃山空。
首长道:不错。
在两条路都是死路的前提下,人类必然思考第三条路。单无绮身体前倾。
她两手撑在桌面上,牢牢地盯着首长:赫勒瓦尔·施耐德,你听过这个名字吗
首长抬起微垂的眼睑。
他漆黑沉静的双眸里多了一点欣赏:当然。我亲手将他从核心党员的名单里剔除,除他之外,还有几个核心党员也前往了外城。
他死得惨烈。单无绮道,他变成了一个异种。
……我知道。
所以,墙内的异种从哪里来单无绮追问。
单无绮的眼神凶狠有力。
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首长模糊在黑暗中的脸,捕捉后者每一个细微的表情:我早就想这么问了!基地的防护罩不可能是个摆设,那道脆弱的城墙在异种眼里根本不是威慑!但我——是被你亲口认证的异种!
单无绮发出会面以来的第一道质问:他交给我一份研究,委托我带给你,关键词是特型血清——这份研究,是不是和异种有关
首长的表情纹丝不动。
单无绮发出第二道质问:我为什么主动申请流放离开城墙前,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异种
滴——
单无绮颈上的拘束器发出微弱的响声。
它一瞬间变得滚烫了。
但单无绮明明没有异化!
单无绮的指尖轻轻触碰拘束器。
而后,她恍然意识到什么,保持着前倾上半身的姿势,用无比震惊的表情看向面前的首长。
二人的距离极近,只在咫尺之间。
首长欣慰地看着单无绮。
他眼角微弯,眼尾的鱼尾纹十分深邃:你猜对了。
单无绮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