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强大或太弱小都不是好事。单无绮点评道,人是集体性的动物,鹤立鸡群的人,即使不是生理的异种,也会成为社会的异种。
但可笑的是,当他死后,人们又开始怀念他。维果的语气十分唏嘘。
他仿佛亲眼看到那一幕似的,发出亲历者般深沉的感慨:所有的档案和资料,都抹去了他的死因,因为他死得一点也不光彩。
他是被妻子毒杀的!维果突然尖笑起来。
维果的声线仍是清脆的童声,但这一刻,他的声音尖利而刺耳。
那年,城墙筑起,核心修复,防护罩将仅存的人类庇护,人类拥有了自己的伊甸园。维果讥诮地讲述,所有人载歌载舞,在广场点燃巨大的篝火,无数仰慕他的人向他敬献美酒,他喝了许多杯,竟然喝得烂醉,走路都不成直线,金发下的脸蛋儿红通通,两枚太阳一般。
他醉了,坐卧在地。
这时,有人提议将公民分为六等。
他的双眼含着醉意,但他的大脑依然清醒。
他严厉地拒绝了对方,没有看到对方毒蛇一般的眼神。
篝火仍未熄灭时,他回到家。他允诺将和家人度过美满的一夜。但当他饮下妻子献上的美酒时,却没有察觉到,那是一杯毒酒。
第二天,人们在熄灭的篝火里发现了他的遗骸。
他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!温热的余烬里,只有一捧烧得又脆又黑的骨头。
单无绮垂下睫毛。
这真是一个悲哀又现实的故事。
夜色逐渐笼罩大地。
地平线的尽头,巍峨的城墙隐约可见。
单无绮看到,一盏又一盏明灯在墙头点亮,犹如指路的明星。
回家了。单无绮舒了口气。
家!艾森热泪盈眶。
上车后,他一直蜷缩在角落。
但现在,他再也按捺不住激动。
艾森扑向前方,隔着装甲车厚实的挡风玻璃,一眨不眨地盯着城墙。
我们……回家了!艾森颤抖地说,带着哭腔,巴顿,达米安,艾米特,琴,葛文……
他念出一大串名字,还没说完,就抹起了眼泪。
阮禾贴心地递上手帕。
艾森感激地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