附近的路面以及楼房的装修,简直像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产物,破旧,杂乱。
路边的垃圾桶旁边,恶臭的残渣堆积如山,几近坍塌。
有些垃圾袋中,还传出了一些,窸窸窣窣的诡异动静。
楼房的墙面是未粉刷过的水泥墙,布满了深色的不明污渍,坑坑洼洼。
裸露的黑色电线一簇一簇如同乱麻般交错,被几根摇摇欲坠的铁钉,勉强悬挂在墙顶。
她甚至在楼梯前靠墙的阴影中,看到了一坨不明物体。
路边的路灯早已熄灭,徐晓钱也不确定是坏了还是到点断电。
而楼道的对面,一家非常简陋的小卖部亮着灯,这是附近唯一一家开着的店。
只不过里面的老板,正在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。
原本还试图询问一下情况的徐晓钱,一进去就被冲天的烟酒气,混杂着呕吐物的味道给熏到几乎作呕。
憋着气喊了几句老板,发现甚至都没有鼾声大,只能放弃,站在小卖部门口。
借着小卖部橘黄的灯光带来的安全感,徐晓钱蹲在路边,有些晃神,她不是感觉不出来这件事情的怪异。
但她太累了。
她明明已经好努力好努力了,但她的存款永远和那笔账单之间,有着巨大的鸿沟。
徐晓钱其实很早之前,在刚出事的时候,就做过一手准备。
她买了一份巨额保险,上个月就已经生效,反正不管这个工作是真是假,她都做好了,死亡的准备。
她其实有些不甘心,如果不是怕那个人因为钱来路不正,醒来后又气得再死一遍,她早就用自己的方式,赚得盆满钵满了。
徐晓钱低低叹了口气,刚准备起身,小卖部旁的一条幽巷之中,却突然传出一阵拖沓又沉重的脚步声。
徐晓钱瞬间警觉,面上的神情迅速凝固,她站直了身体,一只手悄然探入衣服口袋,捏住其中的弹簧刀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她刻意放缓心跳与呼吸,试图让自己的气息融入这死寂的氛围,显得不那么突兀。
片刻后,窄巷中缓缓走出一个男人,他半长的卷发略显凌乱,嘴里叼着一根尚未点燃的香烟,那烟头在黯淡的光线中似一点幽影。
空气中,也浮现出了一丝徐晓钱再熟悉不过的腥甜铁锈味,这发现让她更加警觉。
男子仿佛没有发觉徐晓钱紧绷的身躯,眼神毫无波澜地径直掠过她,仿若她不过是一粒微尘,随后便踏入小卖部,径直走到小卖部老板的身侧。
只见他似是极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,伸手捏了捏后脖颈,紧接着猛地发力,单手将老板那满载赘肉的躺椅硬生生掰坐起来,伴随着躺椅的嘎吱声,他叼着烟凑近了老板耳朵,大声喊了句:哥,借个火。
这突如其来的动静,让熟睡的老板短暂地恢复了一丝神志,身体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。
小卖部老板身材肥硕,躺在椅子上时,那肉多得,仿佛要将椅子撑破。赘肉从把手间溢出,层层叠叠,恐怕不下三百斤。
然而,眼前这男人竟能如此轻易地,单手将这承载着三百多斤重躯的躺椅瞬间掰正。
徐晓钱心中诧异,这男人看着像是刚在网吧大战三天出来,眼底的乌青遮都遮不住,整个人连点精气神都没有,居然有这么大力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