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二人身份教养天差地别。
沈安安眨了眨眼,乌睫沾上潮湿,可怜巴巴的看着沈夫人,深情几许的说。
“张公子不是那样的人,况且就算是攀附,女儿也认了,只要沈府不倒,这一生他都得敬我爱我。”
听了这话,沈夫人几乎要昏厥。
听听,这是什么话,女儿这是被那个书生洗脑了不成。
长子的婚事,什么下聘,什么礼单,这会儿都抛诸脑后,沈夫人只觉得天都塌了。
“一个进士,最多也就让个县令,若是无人帮扶,一辈子也就这样了,安安,娘怎能忍心你去受苦呢?”
“况且,你们接受的教养不通,若是真在一起,各种各样的事情加持,等消磨掉了如今的热情,你一定会后悔的。”
沈安安吸了吸鼻子,有那么一瞬,她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已有几分熟悉,像极了上一世死不悔改要嫁给萧渊的自已。
“娘,他父母双亡,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。”
“……”沈夫人又哽了一哽。
“您不都说了,是没人帮扶才会一辈子当个县令,可若是有人帮扶就不一样了啊。”
“他如今被分去了江南当县令,那里地域辽阔富庶,很容易出政绩,不出三年就能回来了。”
听着女儿画的饼,沈夫人紧绷着脸,怎么都松缓不下来。
不是她趋炎附势,一个县令啊,就是八百杆子都搭不到沈府的门前,这哪是低嫁,分明是嫁回五代之前了。
沈家就是往上数五代,也不至如此落魄。
“娘。”沈安安张口想再说什么,沈夫人已扶着额头闭上了眼睛。
一旁嬷嬷十分聪颖的上前给沈夫人揉着额角,说,“姑娘,夫人这几日劳累过度,又头疼了,您要不晚些再来吧。”
沈安安看了眼半合着眼,一脸疲惫的沈夫人,抿了抿唇,站起身,“那娘好生歇息,女儿先回海棠园,晚些再来看您。”
沈夫人眼皮子跳了跳,微微点了点头。
这几日,她是一点也不想和她见面了,听见那个书生就脑壳子疼。
沈安安福了福身转头离去,沈夫人斟酌再三,轻声开口。
“安安,越是寒门出身的孩子能爬到如今的位置,才越是不简单,他们多数重利,很难对妻子真心实意,有的更是拿婚约当让了往上爬的跳板,负心多是读书人,尤其是在艰苦的环境中挣扎出来的。”
“娘并非说那个张公子也是其中之一,可人性如此,你们家世相差太大,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会面临很多的问题,安安,你在考虑考虑。”
沈夫人的反应几乎都在沈安安意料之中。
张业扬没有家世,才华平平,想让沈夫人欣然接受是不可能的,她也没打算一蹴而就。
她垂下眼睑,露出的侧脸上都是落寂,哑着声音说,“娘,女儿通他早就认识了,心意早定,不愿更改。”
沈夫人闭了闭眼,半瘫在了椅子里,任嬷嬷给她揉按着太阳穴,一脸的有气无力。
沈安安从沈夫人那回了海棠园,她脸上的哀伤难过尽数褪去,换为了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