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蓉笑意更浓:“既然信得过,那你还不让开,回房晚了,只怕夫君见不着我该生疑了。你说呢?”
妹妹的心症根本拖不得。
可……
捏着衣角,江月垂下眼,缓缓让开。
如今她已经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,不能出一丝一毫的意外。
换下身上的衣袍,藏在衣柜最不起眼的位置。
江月小心翼翼翻出一个荷包,看着上头歪歪扭扭地绣着星星和月牙,视线模糊成了一片。
上次沐修,妹妹不舍地拉着她的衣角,要她带着这荷包,说这上头的星星月亮就是他们姊妹,带着就好像两人还在一处。
将荷包贴在脸颊上,江月无声祈祷一切顺利。
星星。
你不用怕死了。
姐姐能救你了。
天逐渐亮起,屋外渐渐有奴仆起床,府里昨夜办喜事,气氛还没散去。
听着厨房伺候的下人一个个喜气洋洋低声讨论着得了多少赏钱,主子房里半夜要了几次水。
江月端着汤盅,失神在廊下站了站,这才往主屋方向走。
刚过转角。忽然一阵劲风袭来。
抬头,就看到一杆长枪直直地飞了过来,吓得她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,手上的托盘也跟着脱了手。
突然那长枪在眼前稳稳停下,挽起一道枪花后贴着江月的脸颊一路向下。
行云流水般将下坠的托盘挑起。
汤盅稳稳地落在上头,连一滴都没撒。
江月傻傻地盯着这稀罕的一幕,直到听到冷哼抬头,看向那执枪而立的人。
男人一身月牙色的衣袍,墨发高梳,挺拔的身姿宛如青竹般潇洒俊逸,只一双眼如墨一般漆黑幽深,仿佛能看破一切。
瞧见男人眉宇间微微皱起的不耐,江月这才想起自家姑爷,新晋的将军萧云笙,正是用的一杆长枪,杀敌无数,揽下无数赫赫战功。
心里如同擂鼓般狂跳,生怕昨夜偷梁换柱的秘密被他看破。
急忙接过托盘,低头请安:“将军吉祥。”
半天江月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,直到远处重新响起练武的声响,这才敢悄悄抬头。
萧云笙早就站回院中,那比人还高的长枪在他的手里如同心有灵犀般听话,直舞的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呼呼作响。
周身的气魄好似一把磨好的刀,冷得让人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