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浑身湿透躺在岸边,虞清酒还死死盯着那处断桥,声音惊疑不定。
季廷砚重重喘了两口气,撑起身子回身看着虞清酒,目光又气又怒:
“那本就是一处断桥,倒是你,自己从桥上跳下去不说,为何落水却不呼救挣扎,一动不动任由下潜!”
除了最初那道惊呼,落水后的呼救一概没有,不知道的,还以为掉下去了一块石头!
虞清酒不解看着他,满目无辜:“我没有啊,我会水、一直在向上游,但是落水太深,一直无法……”
“不对!”
虞清酒声音渐弱,在和季廷砚的对视中恍然明白了一切,沉声暗骂:“又是幻术,竟然还敢算计我!”
她气冲冲从地上爬起来,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,这才反应过来,为何自己无论如何用力,却始终无法从水中游出来。
原来是从踏上那座断桥,便中了幻术!
这种幻术将她的意识和身体一分为二,她眼中的整桥其实是断桥,就连落水后的挣扎,也是在幻术中自顾自挣扎,落在季廷砚眼中,可不就是一动不动!
虞清酒气极,掏出一枚铜镜就地做法,从幻术残存中揪出一缕施术者的气息,又拔了季廷砚一根头发,在季廷砚的怒目中念念有词。
“祖师爷保佑,这可是帝王之力,晚辈今日被人算计,保佑我能顺利报仇!”
她说完,将季廷砚含有龙气的发丝抛入铜镜,紧闭双目,用天眼和龙气沟通,紧追着逃窜的幻术气息不放。
幻术隐隐有着求生本能,落荒而逃。
而虞清酒冷哼一声,并指引着发丝在铜镜上游走,忽然感到一阵阻隔,她冷笑一声,指尖紧紧贴在镜面上。
无形的较量通过铜镜展开,下一瞬,光洁的镜面瞬间显出一道鲜血,却是似乎来自于铜镜深处。
“找到了!”
虞清酒勾唇一笑,这是对面支撑不住,一口血吐在了她追击的镜像上。
如果说季廷砚一直认为幻术不过是玄之又玄的东西,那么直到此刻,亲眼看到铜镜上忽然出现的血迹,和无风自动的发丝,终于能确信自己缠上了什么东西。
他看着脸色苍白但难掩意气风发的虞清酒,见她唇色开始苍白,深究的目光转变为了担忧。
最终季廷砚再次刺破手指,将血珠抹在虞清酒额间。
虞清酒此时正在乘胜追击,正在需要补充气血的时候,血珠及时雨一般将她再次充盈,气势陡然更盛,此时她眼中的铜镜已经开始展现画面。
然而就在虞清酒再次发力,想要将窥探的铜镜照在对面脸上时,对面似乎发现了窥探的铜镜,下一瞬,铜镜被血迹铺满,窥探骤然被打断。
虞清酒目光一凌,睁开眼看着铜镜:“竟是断臂求生,也要遮住自己的脸。”
“呸、胆小鬼!”
她唾弃之后,懊恼的看向季廷砚:“是对面逼出心头血,强行掐断了我的窥探,我只看到一面翠玉仙鹤屏风,你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入手查吧。”
她说完起身离开,季廷砚默了一瞬,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影:“你该休息一会再走。”
“不用。”话没说完人先晃了晃,虞清酒甩着脑袋让自己清醒,头也不回的摆摆手:“我好得很,真该休息的是莫离,成天被你当牲口使唤。”
她默默吐槽,踉跄着往前走,一阵天旋地转后忽然意识到什么,转身目光惊恐的看向季廷砚:“不好、莫离!”